胡季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住了,愣在原地,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。
我他娘的刚立了功,刚得了封赏,安插了人手,吃过庆功宴,转过天,你陈晛就准备拿我祭旗了?
胡季貔也没想到风云突变,这危急说来就来。
汝梅深深看着胡季犛,这个人是自己父亲王汝舟的挚友,自己潜在皇帝身边多年,从来没有暴露过与胡季犛的关系,而今日,不得不冒险通报了。
否则,胡季犛必死!
胡季犛看着汝梅,面带杀气地问:“当真吗?”
汝梅拱手:“这种事,谁敢撒谎。何况,胡判首知班事只要派人探查下太尉陈显、太常生刘常等人的动静便知道了,现如今的皇宫,也已戒严,许多将官入了城,如何应对,胡判首知班事尽早拿出主意才是。”
“我这种身份不便久留,一旦被人察觉,反而对胡判首知班事更为不利。所以,告辞。”
胡季犛吩咐管家送走汝梅,踱了几步,对胡季貔道:“第一,调查陈显、刘常的动静,察看皇城守守备诸将官的动静。第二,让人将范巨论、范泛、阮书、阮仁烈、阮多方等人召来。”
胡季貔不敢怠慢,连忙去安排。
不到半个时辰,消息便得到了确认。
陈显、刘常等人在皇宫里布置杀局,意欲在天黑时召胡季犛入宫时杀之。
之所以选择在天黑时,原因很简单:
晚上好办事。
其一,皇宫、升龙城都会在天黑时关闭城门,只要控制城门,想跑出去不容易,外面的人想进来也不容易,这样一来,胡季犛即便是反扑,也来不及调动城外大营的军队。
其二,晚上行人少,出了乱子也好清理,地上有了血也好清洗,保证天亮时看不到血渍。
这个选择有一定的合理性,可偏偏陈显等人忽略了一点:
夜长梦多,昼长事就不多了吗?
在陈显积极准备的同时,胡季犛也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商议对策。
“我们一心事陛下,陛下却要害我们,胡判首知班事,咱们必须有所动作才是啊。”
范巨论愤怒地拍案而起。
一旦陈显杀了胡季犛,那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清理胡季犛同党,而自己可是胡季犛的首要同党,是靠着胡季犛一路升迁,手握大权的。胡季犛死了,自己将失去所有的权力,甚至是死。
无论如何,都不能让胡季犛倒了。
眼见其他人不说话,范巨论冷冷地说:“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,船沉了,都得死!”
阮多方叹了口气,道:“如何动作,陈显背后站着的是皇帝,皇帝发了命令,我们如何应对?让我说,胡判首知班事当带我们大家逃至升龙城,进至大吏山中避难,然后调各地兵马而来,以图后势。”
“毕竟我们在皇城之内没多少力量,对升龙城的控制也不算有力,一旦被他们困在这里,很容易脱不了身,趁着这个时候还有可能,应该立即出城。”
阮仁烈看了一眼阮多方,斥责道:“绝--≈gt;≈gt;不可出城!一旦出城,便等同于放弃了根基,这根基一旦不牢固,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听从胡判首知班事的话,我们便失去了应对变故的底气。”
阮多方反问:“那你认为该怎么做,难不成现在调兵入城,那些军士一旦知道要攻打皇城,还有多少人会效力?”
军士和将官不一样。
将官这些年靠着胡季犛升官的升官,发财的发财,房子、女人、钱财,那都有了。
可寻常军士呢?
他们大部分不是送死,就是在送死的路上,虽然胡季犛取得过一些战功,被视为抵挡制蓬峨的第一人,可当胡季犛的兵,不意味着不会死,不会全军覆没。
军士没得到大好处,谁愿意为了他去对抗皇帝啊,即便是将官下令,他们也可能知命不前,若是皇帝许诺一些好处,那他们还可能反戈一击。
将官的归顺结党,与寻常军士无关啊。
而这些将官,哪个不吃兵血,就是胡季犛,那该吃的时候也是吃,比如许多阵亡抚恤,那都进了胡季犛的手里。
当然,胡季犛也肯定拿着这些带血的钱,去养了一批自己的亲信与私兵,就是没人知道这些亲信与私兵有多少人,够不够应对当下的局面。
所有人都看向胡季犛,是主动进攻,还是逃跑,总不能坐以待毙,一点动作也没有吧。
胡季犛思考着各种应对方案的利弊,突然,范巨论想起什么,对胡季犛道:“胡判首知班事,依我看,这事也未必非要动刀动枪